【君兮臣兮】十一
要说时下天枢街头巷尾茶寮酒肆最为百姓津津乐道的谈资，便是各州郡上书的士子考绩。
说书人醒木“啪——”的一拍，眉飞色舞侃侃而谈：“话说南无州洪水肆虐，庄稼颗粒无收，饥民成患，纠结成群直逼州府险生暴动，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口，观政使李煦当机立断，‘征借’了当地大族的粮仓，解了民变之危。”
颇具玩味的“征借”二字引得在堂诸人一阵洪笑，世族什么德行谁人不知，何时在意百姓的死活？任凭谷子腐烂发霉，也不愿赈济百姓。所谓的征借，怕是屈于武力威胁。
有人便问：“难道那些大族就这么忍气吞声，不秋后算账？”
说书人嗤笑一声：“世族同气连枝，自有朝官一状告到王上跟前……”
“观政使李煦，目无法纪，带领灾民上门强行借粮，请王上下旨治罪！”御史咬牙切齿的参奏，被本强借的其中一户正是他的本家。
“请王上为当地望族做主！”与南无州大族沾亲带故的官员一同出列请奏。
孟章心中冷笑，枉顾百姓死活至险生民变的世族还有脸委屈？面上却故作惊讶：“李煦上书，言南无州世族怜百姓疾苦，自发捐粮赈灾，为国分忧消弭暴动于无形，感其仁义，特上万民书为当地世族请赏。”
看着一脸懵的世族官员，孟章接着说道：“可听诸卿所言，难道南无州世族为富不仁，坐视民变？”
“这……”世族官员相顾无言。
崔琳轻轻一叹，出列：“世族自是愿为国尽绵薄之力。”
孟章抚掌而笑：“如此甚好，世族深明大义，孤是知道的。”
“然后，你们猜猜，王上奖赏了南无州世族什么？”说书人端起茶盏，故作高深莫测吊人胃口。
“快说快说！”听客不耐地催促。
说书人润了润喉，笑的促狭：“王上啊～给各家发了块‘积善人家’的匾额，并免了南无州世族十年赋税！”
“哈哈哈——”众人都乐了，世族什么时候交过税？
“再说河间郡观政使刘光，当地土地贫瘠，年年欠收，为此，刘大人几次三番拜访天玑前任司农，终于感动了他老人家到河间郡一看……”
“如何。”众人伸长脖子等下文。
书书人摊了摊手：“没救。”
“嘁——”众人顿觉没意思。
“你们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说说人在拍醒木“那刘大人也不是个死脑筋，反复勘察，最后决定决定种剑麻，坊布换粮。”
此言出引得一阵喝彩，说书人继续讲到：“当年陵月关遭遇战火，百姓苦不堪言，观政使木青木大人，想出以工代赈之法……”
喝茶群众听得津津有味，不过有人听出不对来：“怎么这些有观政使都出自寒门？世族子弟呢？”
“大概忙着写经世文章诗词歌赋把！”
“哈哈哈——”
“听说此次观政使回王城因功赐官，寒门士子把世族都比下去了。”
说书人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诸位且听我说，果然只有寒门出身的士子方知我等百姓苦啊！”众人附议。
“王上圣明，去岁定下以才举士，无论出身门第，如今寒门士子终于可以抬起头来做人，再不用为了一官半职向世族低身下气了！”
“是啊，听说这还是仲上卿力谏成的！”
“仲上卿当真是我寒门士子的楷模啊！”
“今秋鉴才司应试已毕，坊间已开赌盘，不知诸位以为此次世族寒门比例为何？”
“我押七三！”
“我押六四！”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时，一骑飞马入王城，扬起一片尘土，路人纷纷看去——八百里加急，可是又起战事了？
……
孟章喝着药，听着凌霄说起坊间传言：“百姓都称赞王上圣明，寒门争气，世族无能。”
孟章放下白玉碗：“世族子弟这次着实冤枉，他们并非纸上谈兵之徒，而是百年来，世族子弟起点太高，他们只需懂居中统筹调度便可，而孤将他们下放州郡干底层实务，他们自然措手不及，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凌霄不解：“可寒门士子也同样没有经验。”
孟章笑了笑：“寒门士子起于微末，深知百姓所需，且不会像世族子弟那般自持身份，放不下架子，多学多问多上心，自然出政绩。”
凌霄恍然大悟，孟章大概早料到结果，设了个套坑了世族一把！
“不过……”孟章轻叩手指“那个说书人倒颇有文……”
凌霄听其意味不明的话语，突然福至心灵：“微臣这就去查。”
“报——边境急报！”
孟章一惊，起身接过内侍呈上的奏报，凌霄侍立一旁，见孟章眉头微蹙，神色肃然，问道：“可是遖宿又不消停了？”
孟章合上奏报，深吸了口气：“连天权的执明也开始争夺天下了。”
天权边城——
身着墨色朝服的君王立在城头，看着旌旗摇曳，兵甲连绵，目光投向远方，看那如火的云霞，仿佛看到那人飘动的衣抉。秀气的花衣青年摇晃到他身边，犹犹豫豫终是开口：“王上～好好的打什么劳什子的仗啊！就天枢那个穷得叮当响的边陲小国，打下来有什么意思，在王城吃喝玩乐不好吗？”
执明目光悠悠看着夕阳：“继续混吃等死？”
“嗯……”莫澜想了想“我只知道王上现在不快活，既然争夺天下不不能让你快活，为什么还争呢？”
执明笑得凄然：“已经没有能让我感到快活的事了。”
莫澜不解的看向执明：“为什么？”
而执明依旧看着远方：“因为我的心丢了。”
莫澜撅了撅嘴：“那王上也没必要御驾亲征啊～”
执明：“我要找回自己的心。”
你说如果哪一天我想要这天下了，你就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来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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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权国民吗？有执离党吗？有的话经不起刺激就别看了，我是天枢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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