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澄】落花风（上）-七华夜

手机做不了超链接，请自行戳我头像找楔子╮(╯▽╰)╭
…………………………………………………………………………………………………………………………………………………………………………………
白衣银发，道骨仙风，不食人间烟火，飘飘然遗世独立……这些都是魏婴从民间传说中得出的总结想象，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躺在草地上枕着胳膊望天，可是……
紫电破风而来甩出清亮的鞭响，魏婴反应迅速就地一滚躲过凌厉一击，在草屑纷飞中抬头看向来人。
“再偷懒，看为师不打断你的腿！”
魏婴：……
为什么自家师傅的画风是这样的？明明当时在一水村还是一副谪仙模样……都是假象！
“不要！太难了～爹～娘～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魏婴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干嚎就差撒泼打滚。
“你……要走？”江澄眸光一黯，似乎陷入某种悲伤、阴郁的情绪。
“哼～”魏婴吸了吸鼻子，当然不是啦，快哄我快哄我～
“莲花坞不好吗？”
“好。”再闹脾气也不能说别人的家不好，这个道理魏婴还是懂的。
“是不是……我对你不好？”
来了！魏婴眼睛一亮给根杆子就顺杆爬，“那是不好吗？那是非常不好了！一天十二个时辰，三个时辰读书，两个时辰练剑，三个时辰练气，一刻空闲玩耍时间都没有，一刻都没有啊！”
“原来……是我对你不好啊……”
魏婴气哼哼的撇过脸抱臂点头，知道你有多凶残了吧！好好反省吧，嗯？怎么没动静了，魏婴沉不住气的拿眼偷瞄江澄，这一看心头没由来一窒。
只见江澄立于三尺开外，清风里柳树下，衣抉翻飞白发拂过面颊，双眸迷雾氤氲，他在看着他又不在看着他，目光仿佛透过他穿越了时间与空间不知落在了何方，三尺之距似乎有道无形结界，隔了两个人世。
魏婴不知为何会有这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江澄早已恢复如常蹲在他身前，“不是还有四个时辰休息吗。”
魏婴回过神来闻言差点没跳起来，叫道：“那四个时辰是睡觉用的！”
江澄叹息：“你已经九岁了，眼看就要错过最佳筑基的年纪，若不抓紧将来便无法登顶。”
魏婴嘟着嘴不吱声，江澄想了想，他……这是在撒娇？虽然养过金凌，但还是不太会哄孩子。不禁回忆起前世的魏婴小时候喜欢什么呢？🤔
翻墙摸鱼🙄
斗酒纵马😒
戏弄自己😤
惹事生非😡
“……”魏婴发现，师傅发呆的时候表情甚是颜艺，他自己知道吗？有人告诉过他吗？
最终，江澄牵着魏婴去了庙会，面具、弹弓、糖人……零零碎碎买了一堆，总算眉开眼笑。
江澄拎着鼓鼓囊囊的包袱，跟在魏婴身后，看着他兴高采烈的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寻摸新鲜玩意，或是挤进人堆里看江湖把式鼓掌叫好，想到什么似的回身小跑到江澄面前伸手到他腰封里掏出银子又颠颠的折返回去给赏钱。
江澄微微一笑，少年不识愁滋味，真好。
“舅舅。”
江澄转身，一位身着金星雪浪眉间点朱砂的清隽青年走到他身边。
“阿凌，你怎么来了？”
金凌看向魏婴，“听说他来了，所以来看看。”
见江澄不答，金凌微愠，“舅舅，你从不欠他的。”
“我知。”
“那你又何苦……”金凌看着江澄满头华发刺得眼睛生疼心更疼，“做到这一步……值得吗？”
“哪有什么值不值，不过是我乐意。”
“舅舅……”
“师傅——”魏婴在不远处挥舞双臂呼喊，“快过来，这里有变戏法的！”
金凌被噎得个半死，却只能无奈的看着江澄离开。

江氏宗祠
江澄向各位宗老见过礼，问道：“不知诸位叔伯这次因何召开族会？”
“为了你啊。”
“我？”江澄愕然。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晚吟，你该成家了。”
江澄苦笑，“我这般境况，娶亲不是带累人家姑娘么。”
众人并不意外也不坚持，一位持重宗老肃然道：“既如此便从族宗选个中意的孩子过继与你，好继承香火。”
“是极是极，”另一位清瘦老者捋着白须，“这事得趁早，培养下一任宗主是大事，说句不中听的话，晚吟你还有多少年呢？”
“是啊，我们江氏的家业可不能交给外人去～”一位宗老明显意有所指。
“……叔伯们说得是，家里若有合适的孩子便送来看看吧。”
宗老们满意的点点头，这场族会皆大欢喜。

三日后，莲花坞校场上十五个孩童站成一排，最小的尚在襁褓由奶娘抱着，最大的也不过七岁，看来族人还是知道分寸的，没有把养不熟的大孩子送来。江澄心里舒坦不少，至少吃相不太难看，让人觉得族人是真的关心自己这一支而不是贪图产业。
魏婴跟在江澄身边，好奇的打量这些孩童，问道：“这里面会有一个人给我当师弟？”
“是少宗主。”清瘦宗老江松神色不善的瞟了魏婴一眼。
魏婴虽小，却也能感受到大人的喜恶，直觉告诉他，这里的老头们都不喜欢他，讪讪的退了一步。
“阿羡，”江澄叫住了魏婴，“去看看，选你喜欢的师弟。”
“我？”魏婴指了指自己，既惊讶又兴奋，得到江澄的肯定欢快的朝孩童们跑去，光明正大的左看右看。
宗老们的脸都黑了，江松拂然怒道：“胡闹！我江氏血脉乞能让外人挑挑拣拣！”
江澄不以为意，“同为江氏血脉，对我而言并无差别，但魏婴是莲花坞的大师兄，宗门和睦方能长盛不衰。”
言外之意是，要成为少宗主，必须要得少宗主属下的认可？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宗老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师傅，师傅～”魏婴手里牵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跑回来，“我要他当我的师弟。”
江松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魏婴挑的是他的重孙，在大伙的注视下脸憋得通红。
江澄看了看清秀可爱的稚子，问魏婴：“阿羡为什么选他？”
“因为师弟白白嫩嫩软软濡濡，漂亮得像个女娃娃！”
众人：……
江松好不容易缓过口气又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喷出一口凌霄血，他重孙根骨奇佳天资过人乖巧懂事……若不是为了小重孙的前程哪舍得送给别人做儿子？诸般好处你个劣货竟只说相貌，以后让人怎么看他重孙？如此被选中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江澄也很是无语，“你选他只是因为好看？”
魏婴摇头，眼中闪着晶亮的光，“因为他叫——江城。”